在過去的三十年里,英特爾一直在主導芯片制造領域,他們所生產的元器件(處理器)被應用到全世界大部分的電腦中。但這方面業務正在被一個大多數美國人所知道的公司威脅——來自臺灣的TSMC。
成立于1987年的TSMC為那些缺乏足夠的錢打造工廠的公司(其實就是Fabless)生產大量的芯片。這種模式在過去曾經被AMD的創始人Jerry Sanders非?!氨梢暋保谝粋€會議上說過一句行內的人基本都知道的話,那就是“真男人必須要有自己的晶圓廠”。
但最近,這種觀點正在轉變,因為羽翼漸豐的TSMC正在挑戰四千多億市值里面的集成電路王者英特爾,而AMD也在最近拋棄了他們正在苦苦掙扎的合作伙伴,選擇TSMC作為他們最先進的處理器的生產者。
TSMC威脅Intel的地位背后,我們看到一個重大轉變,那就是越來越多的廠商開始選擇TSMC作為他們設計的芯片的制造者。當中包括了科技巨頭Apple、高通;第二梯隊的AMD,還有一些如Ampere Computing這樣的不知名公司。這種潮流大勢讓TSMC能越來越擅長大量制造那些小型、高效率和功率的芯片。
“這是50年難得一遇的情況”,初創企業Amprere的創辦人、英特爾前二號人物Renee James這樣說。她成立的這家公司還不到兩年,但她想做的事卻是計劃在英特爾正在占絕對主導的服務器芯片市場分一杯羹。挑戰英特爾?在某些人看來,這種說法有點不靠譜,但TSMC正在讓不可能成為可能。
但我們也應該看到,英特爾在過去十年一直正在面臨各種挑戰,但他們90%的營收來源——計算業務在今年有可能又創新紀錄。但華爾街的一些人表示擔心,競爭對手的野心也更大了,因為臺積電真的有機會取代英特爾成為業內最好的芯片制造商。去年,這家臺灣公司歷史上首次比其美國競爭對手積累了更大的市場價值。
而英特爾投資者真正擔心的是,最大的互聯網公司將開始制造自己的芯片。
本周,最大的云計算公司亞馬遜(Amazon.com Inc.)宣布推出其首款內部服務器處理器Graviton。該公司表示,Graviton是由臺積電制造的,它支持新版本的亞馬遜云服務,與英特爾提供的同等性能的產品相比,這個新型的產品便宜40%以上。
根據亞馬遜網絡服務副總裁Matt Garman的說法,如果沒有臺積電的能力,亞馬遜將無法獨自完成這個任務?!斑@個市場有更多競爭是好事”,他補充說。
半導體生產能力的強弱是通過微小電路上的線寬判斷的,縮小這個線寬能夠讓芯片獲得更快的性能、更少的耗能,存儲更多的數據,同時還可以降低芯片的成本。在為英特爾掙取大部分資金的最高端處理器里,空間非常寶貴:一個Xeon服務器處理器能將數十億個晶體管放入一個郵票大小的區域。
根據高盛(Goldman Sachs)的說法,英特爾是第一個大規模使用14納米技術的公司,這個可以追溯到2013年。但直到2019年底,英特爾應該都不會提供10納米的制程。對英特爾來說,這是迄今為止歷史上最長的制程更新等待時間。但與此同時,臺積電已經從20納米更新到7納米。
英特爾的困境在于他們沒辦法解決良率的問題。也就是每次生產拿到優質芯片的個數。在那些耗費70億美元,24小時不間斷工作,每天生產大量芯片的工廠里,任何的小問題帶來的經濟影響都是災難性的。因為英特爾還沒有徹底解決在10nm上碰到的制程難題,為此他們的新制程一拖再拖。
但Sanders的繼承者,AMD的現任CEO Lisa Su 則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因為他們已經出售了其制造部門,把這些復雜的制造問題交給TSMC去解決。
“這是我們做出的最好決定之一,”Lisa Su表示?!八坏刮覀兡軌蚬芾盹L險,還可以專注于能使產品變得更好的事情上面?!保a充說。
在臺積電的幫助下,蘇正在追求桑德斯從未實現過的目標,那就是對英特爾在計算領域的控制帶來可信的和持久的挑戰。按照AMD現在跟其投資者和客戶的說法,其新芯片設計將超過英特爾。盡管AMD只擁有英特爾十分之一的勞動力和研發預算,但臺積電使這次競爭成為可能。
盡管如此,但臺積電并不是靠自己追上英特爾的。該公司真正的突破是源自于十年前,當時智能手機開始進入消費者的口袋。當時英特爾涉足移動芯片,但這家美國公司從未向該地區提供過最佳的生產和設計,因為他們更愿意優先考慮其現有的現金牛PC和服務器芯片業務。
當智能手機銷售起飛時,手機制造商使用了如高通等公司的其他處理器,或者他們(比如Apple)使用Arm技術設計自己的芯片,臺積電則幫助他們生產。
智能手機業務現在幾乎是PC行業的六倍。這就使臺積電獲得了先前屬于英特爾的大批量制造經驗優勢。
芯片上有數十億個晶體管,但這些微型開關的任何小問題都有可能導致整個元件失效。但生產運行可能需要長達六個月,涉及數百個步驟,所以需要瘋狂關注細節。每次出現錯誤時,工廠操作員就有機會進行調整并嘗試新的方法,如果更改有效,則會保留該信息以迎接下一個挑戰。換句話說,生產越多越好,而臺積電目前是最多的。
Sanford C. Bernstein的分析師Mark Li表示:“臺積電將繼續按時交付最新的芯片,而不會出現任何錯誤。”他認為英特爾在PC和服務器芯片方面的領導地位,加上其定價能力,正在遭受嚴峻的挑戰,這主要因為他們在智能手機上的錯失,還有TSMC的進步的影響。
不過,這遠不是英特爾面臨的第一個挑戰。該公司正在努力解決其生產問題,與此同時,他們還將提供采用現有生產技術制造的新芯片。有人也在這上面表達了不同的意見。
英特爾服務器部門負責人Navin Shenoy認為,基于納米的生產從未成為唯一的成功因素(盡管該公司過去更喜歡談論這一點)。英特爾的近期解決方案是使用舊的生產技術設計出更好的芯片。
“我相信我們能為客戶提供其所關心的東西,即系統性能,”他說。
從歷史上看,該公司巨大的研究預算“壓垮”了競爭對手,這使該行業的其他任何事情都相形見絀。但臺積電的做法打破了這個規則。
雖然英特爾在新工廠和設備上的資本支出仍然超過臺積電,但在結合臺積電及其客戶(如高通,蘋果,Nvidia公司和華為技術有限公司)的研究預算時,這些數字將有所改變。
根據高盛(Goldman Sachs)的說法,臺積電客戶的綜合預算不僅比英特爾大,而且差距正在擴大。據估計,到2020年,他們將花費近200億美元,至少比英特爾多出40億美元。
“他們現在正在實現自己的預言,” Nvidia運營執行副總裁Debora Shoquist說?!八麄兪亲詈玫?,也是最好的?!彼a充說。